追星野望|Running Special

追星野望

「做人萬幾種玩法,應援同樣。」

近年香港重燃本地追星熱潮,對比以往黃金年代的程度更有過之而無不及,應援巴士、應援義賣、大型廣告牌在這一、兩年間無處不在,而對於各種消費形式的應援活動,大眾彷彿已習以為常。

K Sir 作為雞湯(女團 Collar成員芯駖粉絲的別稱)則想另覓新穎應援活動,欲以運動結合追星連繫同路人,長跑經驗超過九年的他靈機一觸:「何不善用歌手們的生日日期,以汗水及雙腳為他們打氣?」建基於互聯網的發達,舉行線上跑的程序比以往更簡單,由宣傳、核對成績到派發證書全由K sir 一力承擔,Collar 應援跑,亦就此成形。

如斯努力,看似是一名忠粉為其鍾愛、欣賞的偶像所作出的瘋狂行為,但在其背後,卻是一名長跑選手欲重新激起被疫情擊退的長跑浪潮⋯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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K Sir

FB:素跑長征-K Sir

個人紀錄:
10 公里 0:43
半馬  1:37 (香港街馬@九龍 2019)
全馬  3:32:59 (2018 大阪馬拉松)

由追「星」到「追星」

「之前一路都無追星架,有都係追人造衛『星』(GPS)。」過往尚未有運動手錶時,K Sir一直以手機應用程式紀錄自己跑步的資料, 距離、時間全由「星」作實。跑了九年長跑路,對比職業跑手或許不算多,但為的是自己能得以放鬆。「最初是為了處理自己情緒壓力太大的問題,而自行開始長跑之旅,由 3 公里開始自行練習,再上升到 5 公里、7 公里。」

跑步的同時,他亦逐步踏入了素食圈子。他說剛開始時是一星期一次 Green Monday 素食習慣,約三個月後逐漸轉為每日素食(蛋奶素),逢星期一選擇全素。以往身心疲憊,身型欠佳的狀態因為素食、長跑得到改善,「體重輕咗,肚腩細咗;但瘦身係終生工程,跑無止境,食素都喺。」

慢慢地K Sir 踏上了渣打馬拉松的道路,由十公里跑到全馬,當中卻曾被親戚看低:「『你得唔得㗎?』這些聲音一直都縈繞耳旁,但我知道要『Listen to my body 』,自己能唔能夠應付自己知。」參加了16次全馬以及無數次的10K、半馬,這些數字便足以反駁 Haters 的聲音及質疑。

常人尚且有Haters,更何況是明星?網上不時見到評擊某藝人、偶像的不是,但更多的是粉絲的支持。談及入了「追星」的坑,K Sir 由嚴肅正經反差地化為了靦腆的追星族,他笑說:「因工作緣故,早在節目之前就已經喺直播平台見到芯駖教跳舞,睇到佢參加選秀節目就會特別想支持。」 或許欣賞她成熟、沉實,或許因相同星座而有共鳴,在成團之後K Sir 便毅然加入粉絲群組,成為「雞湯」一員,但與此同時亦令他反思為何「追星」文化會再起高峰⋯⋯

「疫情以及其他原因⋯⋯大家明啦,呢啲因素令香港人喘不過氣來。」他指香港很久也沒有明星出現,在社會氣壓低沉時,因選秀節目而出道的偶像明星就彷如一道逃生出口,「為何會出現Mirror、Error、Collar,最主要都係因為整個社會需要『抖氣』,這個可以是一種宣洩、放鬆的方式,亦是一種寄託。」而這一種寄托,卻為K Sir 帶來了意想不到的追星收穫。
 

應援跑的紀念品都是由K Sir親自設計,如號碼牌和橫額。

不一樣的追星時代

「20年前嘅追星都係官方粉絲會由上而下舉辦活動,現時就發展成為互相嘅Networking。」K Sir觀察以往追星文化時,覺得粉絲都像是獨立個體,參與一些官方的活動,去特定一個地方拍照;現時卻變了「Fans Base」的模式,多了不同類型的打卡熱點如巴士、海傍廣告牌、車站等,更因互聯網及群組的出現,令資訊流通速度及數量上升,整個文化及表達方法截然不同。

最令K Sir 驚訝的並非只是增加了明星與粉絲的交流,更多的卻是粉絲之間的支援;由一同追星,演變為一個生活上互相幫助的小社區,這份團結及特別的連繫最令K Sir 動容:「我喺2月底不幸染疫 ,嗰陣群組嘅成員知道後畀咗好多支援同埋心得,陪我捱咗8日。」明明是互不相識,素未謀面,卻只因喜愛同一個明星增加了彼此的交流,由追星講到工作,工作講到生活,這也令K Sir 開始探索不一樣的應援方法,更健康地追「星」⋯⋯

以跑追星

在疫症爆發前,香港曾舉辦許多長跑賽,巔峰時期能一周一賽事;但疫症陰霾下,病毒、社交距離及防疫措施等限制都令跑者興致大打折扣,「以前一直跑步嘅人,因為疫情而熄滅咗團『火』。」K Sir 指疫情就如跑步的分水嶺,在跑步氣氛萎靡之際,他就想借「明星」、「應援」帶動跑步的樂趣。他參照坊間其他線上跑活動的統籌方式,發現號碼布及證書更可成為應援物一部份;因有個人姓名,不單具紀念價值,亦能防止應援物被倒賣的情況,本就從事設計的K Sir 便親力親為,打造各款紀念品。及至第五波疫情稍緩,第一次的應援跑順利開始。

「第一次應援跑嘅祝賀對象係芯駖,佢係4 月 18 日生日,所以我哋開跑 4.18 公里。」K Sir 當時擔心成效不彰,故只在芯駖的粉絲群組中作宣傳,而整個活動以線上賽形式進行,一來減少交叉感染風險,二來為賽事增加彈性,不論本地還是海外歌迷都可參加。基於其時仍有社交距離限制,難以聚集一群人跑步,線上跑不僅令參與者人數更多,跑道更彈性,亦令他們更舒適地跑步,「因為並非所有粉絲都有跑步經驗,這次活動並不需他們跑得快、跑得完,但起碼吸引及鼓勵他們開始跑步。即便不熟悉規矩,有輕微犯規都會寬大處理。」

是次應援跑最後只有12人參加,雖然在粉絲比例上如同大海內的一滴水點,但卻是這水點打出了蔓延不止的漣漪。獲電視節目邀請介紹後,K Sir 由雞湯搖身一變成為了所有Collar應援跑的主辦人,於其後 Day、Marf、Winka 及 Ivy So 生日分別舉辦 6.4,6.11,6.16及 8.4 公里應援跑,總共累積近150 人參加。「粉絲或多或少因為明星而做多咗運動,撻着返跑步嘅火。現時參與人數都唔算少,但我想再多啲,畢竟千里之行,始於足下。」

跑界有句說話「沒有奇蹟,只有累積」,應援跑累積的不僅是粉絲對偶像的支持,也是跑者的健康,甚至是累積長跑界的活躍人數。應援有萬種方法,何不嘗試運動?

「透過呢種小嘗試,令更多人開始跑步,帶動到運動風氣,激起香港長跑浪潮。」—這便是K Sir 的願景⋯⋯

疫情就如跑步嘅分水嶺,
在跑步氣氛萎靡之際,
他就想借「明星」、「應援」

帶動跑步的樂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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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 – 躍起的追星應援潮

近年,香港驟然冒起一股應援潮,無論團體組合或男女歌手,總會見到手幅處處、茶飲店或餐廳的偶像應援佈置、林林總總的應援精品等等,更會見到不少為他們慶祝生日而大搞活動,到底香港人為何那麼對偶像如斯着迷瘋狂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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伍麒匡

本土韓流文化研究者
《韓流是這樣煉成的》作者

現時香港的應援文化基本上是參照韓國的做法。由於韓國的偶像工業圈子大且盛行,歌星明星想出位或多或少要靠着粉絲的放應才會脫穎而出;故早在十年已見當地出現手幅處處,粉絲更會以偶像的名義做義慈善活動,藉此增加星的知名度。

由是香港早前股亦深受韓流影響,不少追星族早就認識熟習這套應援文化,成功將香港的偶像捧紅。就以當紅的男團組合Mirror 為例,粉絲為他們宣傳的方法,與韓國的應援文化大致相同;加上,近年疫情及本土主義的影響下,粉絲的應援成功令Mirror 迅速捧紅,成為當紅的男團組合!

Mirror 應援成功,繼而影響其他本土偶像的應援文化,他們亦被粉絲迅速增加曝光率,提升了知名度。此等效應同時令沉寂多時的香港文化恢復起來,也能為娛樂工業打下強心針,推動發展。

黃培烽

前香港大學社會學系講師
列斯大學社會學及社會政策學院講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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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香港一直都有追星應援,只是沒有現在那麼厲害。

由於十年前的娛樂行業尚發展中,加上不受重視,應援及追星文化沒有現在那麼強。若要把原因歸咎為社會影響(不能夠客觀分析),倒不如說是娛樂事業的模式發成熟吧。各電視台的「造星」節目,由參賽到出道,均投放了不少資源去栽培新星,同時有了廣告商的配合,令到一個星可以好快就會紅,故追星應援文化就會得以延續。

現在大家追星應援卻是公開的,粉絲和偶像的關係緊密了。就以鄭秀文(Sammi)為例,她會辦簽唱會,和生日獻唱會,但只是以對內形式而已;相比起男團Mirror ,抑或其他歌手,他們的應援活動是公開的,會大肆宣傳如慶祝姜濤生日的「姜公誕」。

另外,資訊科技發達,人們溝通卻緊密了,不少偶像會加入了粉絲群組,透過互動,分析作品等,令歌手明星會為此而進步,更會engage 到粉絲的投入度,這也能夠解釋為何現在的粉絲會如此着迷追星應援吧!

Text: Lung、Dorz
Photo: Mr C、受訪者提供
Design: Yvonne
(完整封面故事收錄於《Sportsoho運動版圖》2022年9月號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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