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漢聶

  • 《流乾•汗雨》[九]

    「你哋去唔去世大啊?」琦問道。
    「今年啊⋯⋯撞正我summer school喎。」怡一臉認真的道。
    「你扮咩認真讀書啊!搞笑咩?」鈺無情的尖聲譏諷,尖酸刻薄中帶著嘲弄。
    「咁又係。」怡回道。似乎對鈺的嘲諷毫不在意。她在「要讀書」和「扮咩讀書啊」中間的跳躍快如閃電。平常人要是說自己要「返屋企瞓覺」,然後被對方說上一句:「扮咩要瞓覺」啊,大概小則心中惱怒,大則破口大罵。於怡而言,這似乎並沒有甚麼大分別,也自然不覺得自己被侮辱了。也許以怡的絕學,不讀書跟讀書的結果根本一樣,那麼自然就沒有這個煩惱。
  • 《流乾•汗雨》[五]

    我從不明白誰人跑步起來可以全不費勁⋯⋯直至他的出現。
     
    他軀幹輕巧,為人似是輕佻,凡事彷彿毫不在乎。嚴肅練習中,他總能找到可投訴的東西:太熱、太濕、太冷、天氣太好;教練收買人命、好累、隊友是瘋子亂加速、隊友太慢要他自己帶跑、鞋太厚反應慢、鞋太薄腳痛、鞋不厚不薄𥹉懦⋯⋯對比他慢的跑手,他也總是「哥」前「哥」後。他毫無一個長跑手應有的「認真」和「拼勁」。相反,別人對他的觀感從來只是個公子哥兒。
  • 《流乾.汗雨》[四]

    黝黑婉娫的單車徑上踏㗳響過不停,天藍色彎勾牌跑鞋仿如月步,輕輕著地,但那彈力竟如同極磁石般強力相斥。在其之後是鮮橙色速龍牌跑鞋,啪啪爽朗的聲音,猶如相聲竹板清脆。在它們兩旁夾擊的是鮮黃鮮綠三爪牌跑鞋。啫喱狀鞋底觸地一刻化開,但瞬雷未及掩耳又回到中心。收放之間,地面震盪之勢全被化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