羅啟邦:超長山賽挑戰者

橫越麥徑100公里・越野跑

羅啟邦:超長山賽挑戰者

羅啟邦於2019年首次挑戰四徑298公里,便以58小時11分鐘成為「完成者」,回想他2006年第一次行麥徑100公里花了超過30小時,恍如隔世;期間有三年他參加過不少超級馬拉松,他確認自己始終最愛山野:「跑山有不同的坡幅、路況,運動肌肉會不同,有較多時間轉變及適應,亦有時間休息,雖然疲累但會令人更專注留意身體的訊息、學習調整自己的狀態;跑公路或平路用到的肌肉千篇一律,雙腳機械式動作,疲累更加深植入心。」他和Vivien一樣喜歡欣賞郊野景色,與之不同的卻是為比賽練習成為他上山的最大動力。

羅啟邦於2019年首次挑戰四徑298公里,便以58小時11分鐘成為「完成者」

跑在日出之前

他幾乎每天返工都跑上山,最常去的是離家較近的石梨貝水塘,看過不同時段的日出,就連不同季節的景色也瞭如指掌:「這個時候我上來已天光,看不到日出了」、「從這邊可以看到獅子山背面!」、「這種天氣通常有煙霞,遠處的建築物不那麼清楚了」⋯⋯四徑前四個月,他便是這樣備戰,跑大概兩小時返到公司或者放工跑回家,每月累積里數更超過七百公里,水塘附近山頭的小路已被他跑遍。

「我會看運動心理學、運動科學的書,希望了解自己的身體多點。例如人的意志力有限,有些事情必須要做、有些很想做但不一定要做,都會影響動力。要有不同動力交替才能更易堅持下去,若單靠單一動力推動便容易疲勞。」他不諱言自己跑步除了希望得到榮耀,愛吃東西、為了吃更多美食亦是他的動力;也許上山看日出也可以是動力:「長距離賽事中,無時無刻都想放棄,有時便要對自己呃呃氹氹,分散注意力。」例如告訴自己「跑多一會便去食雪糕」:「跑公路和跑山都是超馬,百多二百公里的路程,表面上好似沒什麼,實際上腦海內好忙,想東想西:幾時要補給?補給什麼?與目標相差幾多?怎樣保持距離?唯有這樣不斷同自己說話、叫自己要堅持。」

羅啟邦幾乎每天返工都跑上山,最常去的是離家較近的石梨貝水塘

專注在山路上

2019年他去跑橫越台灣246公里的超馬,一路跑公路上武嶺,但沿途都找不到CP,結果連續跑了三小時無補給。途中遇到一隻狗像是在為他領路,他便索性將牠當作精神支柱;晚上他又望著公路旁的反光柱一直跑⋯⋯不斷為自己找堅持下去的目標,又要分散想放棄的念頭,又要專注在眼前的路上,如此忙亂交錯的思緒竟令他似是「迴光返照」,漸漸投入並享受這樣的過程。「人就是要將自己推到超過極限,才會知道極限在哪裡!」

這樣竭力地堅持跑下去,他卻說沒有特別目標想去完成,只是每一場比賽都盡己所能超越自己,「通常學會一項技能不會輕易失去,但運動是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,不繼續練、停下休息那就會失去了狀態,有技術都無用。」跑步當刻的身心狀態如何?「就是確保自己身體輸出的能量系統無問題、肌肉無異常、無受傷,便會覺得所有一切都很好,好像能戰勝一切。就算面前仍有過百公里,你的內心會認為無問題、能夠征服!」

這樣竭力地堅持跑下去,他卻說沒有特別目標想去完成,只是每一場比賽都盡己所能超越自己

停不下來的路

由最初的麥徑100公里毅行者,到挑戰四徑的298公里;由團隊到個人挑戰,阿邦回想起一切的原點可能就是麥徑:「第一次參加毅行者令我體驗到團隊的有趣之處,四個人要共同進退,但每個人面對的困難不同,隊友的心態亦不同,有些人不喜歡被爬頭,有些人又會自己跑前去、和隊友分開⋯⋯每年參加不同隊伍,遇到的人形形色色,好有趣。」不知不覺一年又一年地參與,他也有所成長,接觸更多山賽,但他還記得第一次走上麥徑的新奇感受:「由西貢出發,穿過九龍新界去到屯門,經過獅子山時,左邊看到九龍,右邊見到新界,風景很特別!」他認為,麥徑較少石屎路,平緩的路段亦頗多,適合越野跑,難怪他亦漸漸擺脫行走速度的團隊,跑起來!今年四徑十周年,他將以歷屆完成者的身份再次挑戰,在四條他走過無數次的山徑中,他依然認為麥徑的風景最多變。也許這亦是他走不厭倦的原因。

Text: Nicole | Photography: Mr. C | Design: Alice
(原文刊於《Sportsoho運動版圖》2021年2月號)